第(2/3)页 跟云家人闲聊一番后孙景澄正准备回去,安之却来了兴致:“孙叔,我跟您讨论个问题好不好?” 孙景澄看她一脸严肃,便也端正了态度道:“你说,我听着呢。” “我前两天听阿佑背《春秋左传·正义》听到了这一句话,叫刑不可知,则威不可测,则民畏上也。今制法以定之,勒鼎以示之,民知在上不敢越法以罪己,又不能曲法以施恩,则权柄移于法,故民皆不畏上。 我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。” “哪里奇怪?” “我理解这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律法如果没有明确的界限,它的威力就无法预测,民众就会害怕当权者,如果制定了明确的律法明示众人,那么民众就会知道当权者不敢越过法规来惩罚自己,也不能扭曲法规来施加恩惠,那么权柄就移到了法规上,大家都不再害怕当权者。 孙叔,我理解得没错吧?” 孙景澄点点头:“大概是这么个意思。” 安之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大不敬的嫌疑,故意压低声音道:“可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? 民众不知道法律的界限就不知道该怎么约束自己的行为,有些人确实会因为对律法的惧怕而谨小慎微,生怕行差踏错。 但是会有更多的人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,并不知道自己在犯法,也不知道自己因此要承担怎样的责任。 比如说我今天说的民年四十以上无子听之,那如果违反了这条律法该怎么办? 就写了一句以例行之。 至于依据哪一例,全看官员的心思。 可是这样一来,律法还有它本来的意义吗?” 孙景澄万没想到安之竟胆敢怀疑起律法的公正来,胆子也太大了些。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这个未满十二岁的小姑娘,心里一时无法平静。 不想安之的话还没说完:“而且我觉得那刑不可知还有另外一个意思,就是百姓们最好别知道律法上写的什么东西,农人种田,商人经商,工人造器具,大家谨守本分做好分内之事,不要惹是生非,然后定时交税就行了,这样才最方便管理。 可我真觉得这样的方法不是在管人,而是跟牲畜无异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