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一剑打飞绣衣卫右指挥同知梁崎的“青龙闹海”,脚下并未停步,气势愈发高涨。 踏步前行,头顶上空,雷鸣电闪,乌云笼罩,又有狂风绕身旋转嘶吼。 气机牵引之下,剑意如山,紧紧压在裴子文和裴方书的头上。 精神锁定,气势笼罩,剑光所指,逃无可逃,避无可避。 “来了,就不用走了,请……” 陈平抬剑虚引,苍松迎客,脚步堪堪踏进裴子文身前三丈,再不前行。 气势沉凝如山,让其先手。 眼前这位地榜排名十六,是裴家麒麟子,江左称雄;又是当朝探花,当有他的牌面。 ‘也希望能多给我一点劫运。’ 陈平内心这样想着,心头倒是多了一点期待。 “你太自大了,须知天下之大,生克无常,我裴家雄踞江东,千年不衰,又岂是你这黄口小儿所能小觑。” 裴子文本来面沉如水,见着陈平靠近,并没有狂攻猛打,反而步步为营,让出先手……他眼神深处隐隐闪过一丝失望,嘴里却全不示弱。 当下举剑齐眉,剑上光芒乍闪。 浩浩荡荡金光,如浪涛般向着四面八方扩散,隐隐有着读书响起。 “大学之道,在明明德,在亲民,在止于至善……” 这声音无孔不入,如同稚子和声,先是响在耳边,紧接着响在心底…… 在裴子文如春日暖阳般的剑光映照之下,让人恍如回到了幼童时期,面对夫子的教导和惩罚,诚惶诚恐,心里升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心思。 只觉,进也错,退也错,开口是错,闭口是错。 随着裴子文一剑斩落,恢宏剑光之中,诵读声越来越大,变得尖厉刺耳。 四周旁观之人,都觉得手软脚软,种种私心杂念,真我本我,全都隐藏消失。 茫然无措间,只想受这一剑。 或者说,受这一尺。 “好生诡异。”许延宗凭借着半生戎马,血腥战场的铁血战意,首先醒了过来,就看到裴子文的剑光已经斩到了陈平的脖颈。 他一声“小心”到了嗓子边,却不知为何,怎么也喊不出去。 倒是远处转角,有人惊呼连声。 他知道,这是混元武馆韩无伤等人。 不在混元武馆之中,肯定是留着后手,此时显然也见着了危机。 世人都说浩然正气剑法,诸邪辟退。 却没想到,能真正斥退邪魔的,只有比邪魔更邪。 邪到极处,即为正。 同样的是剑意攻心,剑光戮魂……不管对手是不是识字,有没有进过蒙学,一剑斩落,就化为幼童稚子,乖乖受戮。 “原来,这就是你的依仗。” 陈平陡然抬头轻笑。 没人发现,那道道金色光纹射入他的脑袋之后,被一条蚕宝宝大口吞咽着,还不忘打了一个轻微的饱嗝。 这浩然正气,对他来说,虽然挡不住,用处,却是基本没有。 至于把自己替身成为幼童……谁不知道,上辈子那会,就算是读个幼儿园的小孩,也敢跟老师顶一顶嘴…… 夫子的威严。 不存在的。 “滚……” 剑锋拖曳着明艳金光,刚刚即颈。 陈平甚至都没动手,只是沉喝一声,半空之中,乌云破散,电光如龙般轰然击落,雷霆炸响处,溶溶金光荡涤一空。 还没等裴子文心中震惊稍缓,一缕黑光,已然刺到他的眉心。 后发而先至,以剑对剑,以攻对攻,却是连防守的动作都没有。 ‘他有混元金身,可以受得一剑。我攻强守弱,却是难敌。这一剑,换不得。’裴子文还没想明白,对方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的浩然正气剑光破去,就感觉到危机临头。 心头大骇之下,剑上金光倒卷,破去天空击下雷霆,攸进攸退,已然退到远处。 眼前一花…… 明明对面那青袍人影,还在远处,不知为何,总感觉那剑锋切金断玉般的厉芒,还停留在眉心,怎么也躲不开去。 ‘是残影幻像……’ 裴子文发现了,站在原处的陈平仍然面上带笑,眼神讥嘲。 而身前身侧,更有着重重幻影,各自挥剑,剑剑绝杀。 竟然分辨不出,到底哪剑是真,哪剑是假。 他心里大急,张嘴狂吼:“六叔。” 只是换手两招,从心灵攻击到剑法变幻,裴子文已然感觉到力不从心。 他出道以来,从未见过如此打法的对手,剑剑进攻,绝无一丝防守。 偏偏,在那剑光之上,他还感觉到了极度锋锐和无穷神力,明明掠空无痕,但是,却给人一种好像要打爆天空,打裂大地的强横感。 这剑,接不得。 裴子文心里有数。 多方面听来的消息,都证明,混元剑法硬战无敌,尤其是陈平手里的混元剑法,那是磕着就伤,碰着就亡。 前面的绣衣卫梁崎已经很好的演示了这一点。 不信邪的,全都死了。 他只是拆了两三招,剑锋借力进退趋避,就已发现,手臂酸麻,心力交瘁。 对方的剑好像是直来直去,点划撇捺全无变化。 却是又快又稳,既重且急,没有变化,就等于没有破绽。 就连强悍凛然的浩然正气圆满剑意,也被那古怪的剑意撕裂,化为层层飘絮。 斩裂、重压、无影,三重武意同时发力,自己剑意冲了上去,不但没有居高临下的浩然之感,反而处处憋屈。 就像是秀才遇到了兵,有理也说不清。 只能挨打。 裴方生身为裴家长老,见惯了风波险恶,当然不可能眼光不行。 只是看了一眼,就明白,盛名之下无虚士。 对方能够以区区混元武馆为基,破掉北周胡人谋划,斩尽诛绝,更是横扫十三世家之一的崔家精锐兵马,让四方势力不敢伸手。从从容容取得沧龙印,掌控兴庆府……种种桩桩,并不是什么侥幸和天意,而是实打实的本事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