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邬乔以为过了这么多年,她的内心应该平静而安宁,是不管来多少次,不管什么时候来,她还未走到墓碑前,眼眶便已经湿润。 终于,她走到了那块安静树立着的墓碑前,第一眼看见的,就是墓碑上放着的花束。 鲜的,娇艳欲滴的,还沾着刚落下雨水的花束。 邬乔错愕的看着这束突如其来的花,直到她慢慢弯腰,仿佛用尽全身气,靠近这束花。并未放着卡片。是她死死盯着这束花,然后她将自己带来的花放下。 她扔掉伞,直接抱着这花就往台阶下跑。 下雨天的台阶格湿滑,邬乔匆忙跑下来,中途还真的摔了一下。但她丝毫没在意,站起来就继续往前跑。 一直到了大门口,邬乔站在墓园的大门口,左右看了一眼,路上空『荡』『荡』,只有漫天的雨丝砸下,空『荡』『荡』的,没有一个人。 “小姑娘,”守园大爷正在屋听广播,就看见先前那小姑娘抱着一束花出。 邬乔轻声问道:“大爷,请问今天早上,除了之,还有人来过吗?” 大爷想了下,肯定的说:“有啊。” 小地方的墓园,除了清明节之,并不热闹。 每天也就顶多是两三个访客,有时候一天都看不见一个人。 所以一天来几个访客,守园大爷都看得一清二楚。 “请问,是什么样的人?”邬乔声音微颤的问道。 “之前九点多的时候,来了一辆黑『色』的车,那车就停在那边,”大爷指着的一块空地,那就算是墓园的停车场了,他想了下,继续说道:“当时就从车下来一个男的,是个司机模样,还有后排是个女的。” “年纪嘛,还真说不准,看着像四十来岁,穿着一身黑,长头发,模样是长得真好。不过进园的就那女的一个人,司机一直站在等着。” 邬乔茫然看着守园大爷,脸上不悲不喜。 她如同石化般的站在原地,还是将守园大爷吓得不轻,喊道:“小姑娘,小姑娘,你没事吧。” “没事,”邬乔回过神。 她低头看着手的花,突然狠狠的将花摔在了门口的地上,这正好有一团积水,鲜花摔下去的时候,脏污的积水喷溅在花束上。 纯白『色』花朵沾上脏水,格显眼。 这花束,也都是小雏菊。 小雏菊花语,深藏在心底的爱。 对邬乔而言,父亲永远是她深藏在心底,不敢轻易触碰的伤口,也是她永远都尊敬和爱着的人。 “这花怎么扔掉了?”守园大爷怪惜的说道:“不管怎么说,也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。” 邬乔低头看着这束花,声音轻而坚决:“她不配。” 她不配! 永远都不配! 她凭什么用小雏菊,凭什么玷污小雏菊,深藏在心底的爱,她凭什么敢。 邬乔最后还是捡起花束,走到一旁,直接扔进了最近的垃圾桶。 头也不回的重前往墓碑。 等到了墓碑前,邬乔从包掏出纸巾,哪怕天上下着细雨,她依旧墓碑上的照片擦了擦,邬建中墓碑上的照片,选的是那年他评选上学校优秀教师时,拍的照片。 邬乔其实跟他长得并不是很像。 但他是邬乔生命,最为温暖的回忆。 因为爸爸还在的时候,她只需要无忧无虑,是他离开后,她便成了无法推卸的包袱,从一个地方滚到另一个地方。 其实邬乔很少回忆自己的过往。 生活总在继续,过度沉溺在从前的悲苦之中,只让自己自怨自艾。 “爸爸,又来看你了。上次还是清明节,那时候还没毕业。但是在正式毕业了,进了建筑界最牛的事务所时恒建筑所,而且还赢了一个竞赛,很快的字将刻在美术馆的门口。” “爸爸,一直有乖乖听话,认真长大,你在天上的话,也看见吧。” 邬乔说着说着,眼泪就落了下来。 很快,她擦掉眼泪,轻笑了下:“还有,谈恋爱了。” “他是这一生唯一喜欢过的人,道你肯定要笑话过,才这么小,在说一生是不是太早了。是从体到喜欢两个字的时候,就是从他开始。这么多年,兜兜转转,他居然也喜欢。” “因为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,还很短。所以这次没办法带他来见你,但答应你,如果以,一定把他带来。” “爸爸,你也喜欢他的。” 邬乔之前在网上看过一个话题,是女孩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,各种啼笑皆非的状况,总是让人忍不住心一笑。 是她大概永远都没办法,看见这样的一幕。 她的父亲永远场在此,哪怕有一日,她真的带着程令时前来,他能看见的也只是一座冰冷的墓碑,和一张永远在微笑的照片。 邬乔再一次看着墓碑上的男人,潸然泪下。 她在墓碑前站了一个多小时,才离开。到了门口时,她再次回到值班室,将手的雨伞还了守园大爷。 “谢谢您,大爷。” 大爷笑了笑,摆手说:“不用客气,在来墓地的人是越来越少了,你是哪个亲戚去世了?” “爸爸。” 大爷有怔怔的望着她,乡下人家并非有意冒犯,只是习惯『性』的寒暄两句。或许是因为邬乔太过年轻,守园大爷怎么都没想到,是她爸爸。 当她转身离开时,大爷看着她的背影,又是重重一叹气。 * 邬乔回到大伯母家的时候,家已经在做饭。大伯正坐在院,用金箔纸叠金元宝,邬乔走过去,喊了一声:“大伯。” “回来了,”大伯抬头看着她。 邬乔低头看了一眼,蹲下去,伸手拿过来一张,很快的折了一个金元宝。 “多叠一点,待你爸爸烧过去,也不道他和你爷爷『奶』『奶』在底下怎么样了,不过他是个孝顺儿,应该照顾他们两个。” 邬乔蹲在一旁,默不作声的叠着金元宝。 没一儿,大伯母从厨房看见她,“邬乔回来了,快快,先去洗洗手,马上吃饭了。” “等一下,让她这点叠完了,还得她爸烧过去呢。” 邬建华一辈都没什么主见,处处听大伯母的话,唯有这时候大伯母才不敢说话,安静看着他们两人叠元宝。 元宝叠完之后,大伯找了个盆,就在院烧了起来。 邬乔安静的将自己叠的东西,放进盆。 耳边是大伯的絮叨叮嘱:“二,你要是缺什么,就托梦跟说。实在不行,就托梦跟邬乔说,还有你跟咱们爸妈在底下,好好保佑们邬家的三个孩,不求他们大富大贵,平平安安就好。” 东西烧完,邬乔这才去吃饭。 今天是她爸爸的忌日,这世上除了她之,也只有大伯才这般惦记了。 三人吃饭时,有沉闷。 邬乔如今常年不咋家,跟大伯和大伯母也说不上什么话。 还是大伯母问道:“听说飞扬说,你跟慧慧在上海见了?” “嗯,她挺好的,你们不用担心。”邬乔勉强说道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