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托万(三)-《当抑郁症患者进入恐怖游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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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只会塞给她一个黄油面包,”郑清道,“毕竟承诺这种东西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
    况且就算他爱,也会爱得沉默隐忍。

    “真是务实的爱情观,”沈怜评价,“所以应该没有女孩受得了医生你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你呢?你会说‘我爱你’吗?”郑清反问。

    “我会,”沈怜盯着郑清的眼睛笑,笑得眉眼弯弯,“我会说‘我爱你’,但这三个字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只有我自己知道了。虽然我总是承诺,但我也觉得承诺这种东西没有任何意义,我是个贱人。”

    郑清就笑。他觉得他了解沈怜这个别扭的矛盾综合体,自然也了解沈怜的爱情观,虽然这了解来得莫名其妙,但却不显得突兀。毕竟他认识这个家伙之后就想到了一句诗――与君初相识,犹似故人归。

    先撩者贱,他莫名觉得如果一个人表现出对沈怜的喜欢,沈怜一定会对那个人一点兴趣都没有;如果一个人并不理会沈怜,沈怜倒是会恬不知耻地黏上去,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着人不放,然而当他把人家追到手后,就又没了兴趣不屑一顾了。

    一个大写的“渣”字,这家伙不会爱人,可能只会享受诡异的征服欲。

    所以追求沈怜最好的方法是与他保持礼貌的距离,偶尔出格但不动声色,不谈自己有多喜欢他,装作自己不喜欢他,不远不近地钓着他。

    他之前撒网捕过一条鱼,现在又要钓另一条鱼了。

    沈怜发现他和医生之间还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安全距离,这明明是他想看到的,他不想陷入一段爱情里把自己弄得像蛾子一样可悲可怜,但当事情如他所愿,他又觉得不甘心了。

    一个字,就是贱。

    于是他又凑上去,光着脚跪在沙发上,勾住医生的脖子,歪头问:“医生,你是不是喜欢我呀?”

    电视里的男孩对哭泣的女孩说:“我爱你。”

    女孩破涕为笑。

    医生温柔一笑,眼里却有惊诧:“我喜欢女人。”

    沈怜的笑就定在了脸上,然后慢慢消退,像一幅随着时间褪色的油画。他看着医生的眼睛,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、委委屈屈的表情。

    让人感觉他的心都碎了。

    然后他把枪抵在医生的太阳穴上,又露出了一个艳丽的笑:“现在呢?喜欢吗?”

    医生继续温柔地笑,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发,吻他流泪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喜欢女人这种事情,是改不了的呀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医生你看过《小王子》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当你的狐狸。”他贴着医生的脸,心里想的是我想让你当我的狐狸。

    “天色不早了沈怜,睡觉吧,客房在那边。”

    沈怜就悻悻放下了枪。

    医生去卫生间洗漱,心里想着或许我已经是你的狐狸了,你也不可能是我的狐狸。

    或许,你是我的那支玫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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