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打个赌-《阿吱,阿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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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叛徒。”姜守月握紧拳头,力捶床板,“都怪我,不该拉上他。”
“现在怪什么都没意义。”何沣从怀里掏出个黄纸袋放到桌上,“换好没有?”
“等一下。”姜守月继续上药。
“你们还有多少人?”
“我知道的几个小组除了被抓的,全牺牲了,只剩下一个发报员和两个交通员,不过都没有战斗能力。”
“布谷鸟呢?”
姜守月没有回答,“你是我们的同志?”
“不是。”
“你是军.统?还是中.统?”
“重要吗?”
“抱歉,我们有纪律,不能透露给你。”
“纪律比人命还重要?”
“这是最高机密。”
何沣真想骂她一句。
姜守月缠好纱布,穿好衣服,“好了,你可以转身了。”
何沣将桌上的纸袋扔给她,“饿了就吃点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我要救她。”
“怎么救?”
“告诉我你们的密码本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我对你们的情报没兴趣,救了她,你们再换新的就可以。”
“你有把握?”
“我要给你们的人发报,你得配合我。”
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“把她换出来。”
……
夜间是各路间谍们活动频繁的时段。日本人的几辆电讯车也不停地绕着城市跑。
何沣带着密码本和发报机到一个宅居密集的弄堂。通常发报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,否则便有极大被侦查到的风险,他特意发了一大段冗长的内容,等电讯车定位到他的位置。
很快,外面传来车轮声。
他将电台藏起来,烧掉密码本,便从后窗跳离。
按他们上楼的速度,它烧掉一个角便会被发现并熄灭。而这本书的流传程度足以让他们轻松辨认。
电讯车不会独自跑,往往后面会跟着一两车人,以保随时抓获发报员。
何沣刚跳下楼,便被发现,一行人叫嚷着追上来。
他已用布裹住头面,只露出两只眼睛,身上穿着厚重的长袄,掩住了真实身型,即便很熟悉的人也未必能认得出他来。
拖拉的衣服并没有阻碍他的灵活性,为防枪声泄露位置,他虽身携枪支弹药,却一直使用事先做好的短箭。得亏年少时玩的勤,准头好,几乎没有空箭。根根落在敌人身上,将其无声击倒。
一个小矮个躲在墙后,他叫刘茂业,刚加入行动处不久,胆子小,看着前头倒下的队友,没敢上前,猫着身偷看一眼,就见那黑影脚上带钩子似的,两下窜上墙翻了过去。
何沣跑了。
王队长气急败坏,踹着车撒气,“这么多人一个人都抓不到,养你们都是吃白饭的?”
“队长,那人会飞檐走壁。”
王队长一脚将刘茂业踹翻,“是不是还会飞天遁地!”
“八成是。”
王队长扬起拳头要砸他,刘茂业捂住脑袋往后躲。
“继续找!给我挨家挨户搜!”
……
事情朝何沣所计划的方向发展。发出的电文配合遗留下的密码本被破译后,特工总部行动处的人伪装起来守在咖啡厅周围守株待兔。
王队长站在窗口抽烟,瞅着路上的行人,往腕表看一眼,快到时间了。
一个戴红围巾的男人出现在门口,鬼鬼祟祟地进了咖啡厅,坐到窗边第二排面朝门的位置。
狙击手瞄准,“目标出现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王队长吐出个烟圈,“急什么,大鱼还没来呢。”
红围巾男人点了杯咖啡,悠闲地坐着,过了十分钟左右,他见人还没来,又点了份甜点。不久,女服务生端着小蛋糕过来,轻轻对他说了句话:“计划有变,行动取消。”
红围巾点头,蛋糕也没吃,便起身离开。
王队长赶紧让人拦住他。
红围巾刚出咖啡厅,被几把枪指着,吓得顿时举起手。
王队长笑着走过去,“我就说嘛,鼎鼎大名的天冬怎么会是个女人。”
红围巾没听明白,“长官,您这是做什么?我可是良民啊。”
“良民?”王队长搂住他的肩,“行吧良民,您这是干什么来了?”
红围巾心虚地低下脸去,“做点小生意。”
“小生意?”
手下将刚才与她通风报信的服务生叫来。
“你们刚才窃窃私语的,我可都看到了。”
女服务生吓得哆嗦,“长官,我就是传话的,一个男人打电话进来,让跟戴着红围巾的客人说计划有变行动取消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王队长瞄向红围巾,“走吧天冬,咱们处里慢慢聊。”
红围巾当然知道他所说的处里是什么地方,七十六号可是个魔窟,光听这个名字,他的腿就已经软了,“长官,我也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“那我就来告诉你,你叫天冬,来见你的上级布谷鸟。”王队长用力一扯男人的红围巾,“接头地点,接头时间,红围巾,一个不落,还跟我装傻?说!布谷鸟呢!”
红围巾不明所以,“什么天冬,什么布谷鸟?我听不明白啊。”
“等到了处里,你就什么都明白了。”他朝周围的人说道,“收队。”
红围巾直接给他跪下来,眼见情况不对,老实交代,“长官,我真的就是来做生意的,我就是个开妓./院的,今早有人联系我,说有几个从安徽卖过来的姑娘,约我在这个咖啡厅见面。”他提起脖子上红围巾,“是他让我带个红围巾好认人的!”
王队长嗤笑一声,弯腰朝他脸上喷口烟,“编,使劲编,我们回处里慢慢编。”
“长官,冤枉啊。”红围巾被扣上手铐,按压往车上去,又赖又退,不停地回头求饶,“我真的是良民,您不信去查我的店,华德路三十二号,专门为皇.军服务!山田队长!山田队长还有高木队长都是我朋友,长官!您不能这么抓了我去!长官,长官……”
……
张冶招供后,仍被关在特工总部的监狱里,虽说帮忙抓了人缴了电台,算是立了大功,可还是没有恢复自由。
王队长急于立功,将此次逮捕形容的绘声绘色,时间地点,人证物证全对得上。张冶被叫来对峙,他不认识这个人,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被当成天冬抓过来。
与张冶一同被抓来的两个人,一个被折磨至死也没有开口,一个奄奄一息,已经快没人样了。他这两夜几乎没合眼,愧疚,悔恨,夜夜噩梦,几度想要一刀子了解自己。
王队长见他不说话,吼了一声:“问你话呢,到底是不是他?”
红围巾被打得鼻青脸肿的,“小兄弟,你可得实话实说,我可从来没见过你,我要是共./产./党,我断子绝孙,我……我死无全尸。”
张冶看着他这幅嘴脸,忽然答道:“是他。”
红围巾懵了,“我不是!这可冤死我了!我不是!”
王队长有意思地看着张冶,“那你为什么指认你老板?”
张冶脑子飞快转着,他们到现在还在分辨天冬的真假,还抓错了人,肯定是没证据,结不了案,眼下或许能挽回犯下的错事。他回想起很久之前小组成员开会时的对词,如果一方被抓,没受得住刑,被供者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坚决不能承认,他们演练过多种场景,每个人都有几套说辞。张冶急促地说了出来,“天冬行事隐秘,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踪迹,可是那种情况下不招供你们一定不会放过我母亲。那个姓谢的月月克扣我工资,每天不停地让我干活!还整天和鬼子厮混在一起,趾高气扬的,瞧不起谁呢!不就是个狗汉奸,我死也要拉着她垫背!”
王队长一拳砸在他脸上,“你小子胆挺肥啊,说话不看场地。”
张冶擦去嘴角的血,他盯向红围巾,“天冬,进了这里,你就招了吧,告诉他们,布谷鸟的下落。”
红围巾愣了一下,就要去踹他,“你他妈的冤枉我!”
……
何沣此刻正在剑道馆。
这么多年一直不漏锋芒,在所有人眼里,他就是个手不提刀枪的废柴。他坐在边上喝茶,看着藤田清野与人比试。
不得不说,这小鬼子有两下子。
藤田清野比试四把,赢了四把,觉得无趣,拿着木刀到何沣面前,“来跟我试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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